对于疫情得到初步控制的国家,如何在重新开放边境和避免疫情反弹之间保持微妙平衡,是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最近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一个共同构想,给解决这一问题提供了“未来模板”(a model for the future)。双方于5月5日达成一致——一旦两国间的旅行恢复,将向对方放开无需隔离的人员流动(allow the quarantine-free flow of people)。因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分处塔斯曼海(Tasman Sea)两侧,这项安排名为trans-Tasman travel bubble。
也许“travel bubble”这一表述并不常见,英美媒体在报道时大多附上简要说明:“旅行走廊”(travel corridor)、“安全区”(safe zone)。考虑到trans-Tasman travel bubble目前只涵盖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可能比较像“旅行走廊”;如果真如报道所言,未来其范围进一步扩大到太平洋岛国(broaden the bubble to include the Pacific Islands),就更接近“旅行安全区”了。
无论在中文还是英文中,“泡泡”(bubble)看上去都不太像一个“安全”的意象,尤其在金融危机让“泡沫经济”(bubble economy)的说法广为人知之后。不过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的包裹能安全运达,相当程度上要归功于“泡泡”构成的气泡膜(bubble wrap)。
Bubble作为“安全区”的用法虽不常见,但也并非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首创。在美国等国家,堕胎(abortion)往往是极具争议的社会议题。为了让选择堕胎的就医者,以及提供堕胎服务的医疗机构免受“人行道干扰”(sidewalk interference),可根据法律在相关医疗机构、甚至医务人员住所四周划定一个范围(creation of a perimeter around a facility),以限制抗议者及示威活动接近(protests and other displays are restricted to a certain distance from the building)。而这个划定的范围就被称作bubble zone。
如果说“泡泡”能带来安全感,大概源于它的“封闭”(enclosure)属性。“封闭”有时会带来“排他”(exclusivity),所以“住在泡泡中”(living in a bubble)并不值得高兴——它指的是“上网时只接触迎合、进而强化自己已有想法的信息”(a situation in which an Internet user encounters only information and opinions that conform to and reinforce their own beliefs)。这种现象大多由算法(algorithms)过滤造成,又称filter bubble。这里的bubble,类似于常说的“信息茧房”(information cocoon)或“回音室”(echo chamber)。
说回travel bubble,正是由于其“封闭性”,也就是暂时限制严重疫区人员进入(restrict people from more heavily infected places),才能保证区域内旅行恢复后的安全性。因此即使未来能够推广,也基本限于“遏制新冠病毒表现同样骄人的邻国”(neighbors who share enviable records in controlling coronavirus)。但其“排他性”同样引起注意。英国《金融时报》就指出,travel bubble存在“隐患”(potential pitfalls),其中包括“可能加剧与排除在‘安全区’外的较贫困国家的不平等”(risk exacerbating inequalities with poorer countries that are excluded)。
不管怎么说,这项安排总归是回归正常生活的一个小小开端。假如时间证明,travel bubble真能成为“未来模板”,看似脆弱的bubble也就成为报道中的“a first building block in something much bigger”(宏大建筑的基石)。(张熠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