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白

在莎翁《麦克白》第一幕最后，三女巫一齐吟唱：Fair is foul, and foul is fair；Hover through the fog and filthy air.

美即丑恶丑即美，翱翔毒雾妖云里。

不得不感叹莎翁对于文字的驾驭能力，以及对于人性一针见血的剖析。人性在他上帝的视角下一切阴暗的边角都无处躲藏，在第一幕中已经以近乎冷酷的笔触预见了麦克白人生的走向。

《麦克白》海报

那么，该如何理解这句并不长的一段预言呢？美好与丑恶之间的界限似乎并不是那么明显，甚至美好和丑恶所划定的范围也没有被清晰地描述。或许美好的边界外便是极致的丑恶，又或者丑恶的尽头是圣人之为。人性是复杂的，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对事物是非善恶的界定可能只取决于看法。将此观点的范围扩大，借女巫的视角审视世间，或许意味着世间的真理定义甚至皆是没有明确的界定标准，只是她们心中的“玩物”。

而第二句毒雾妖云的描写显然是一种意象的隐喻。在迷雾中游走，方向并不明朗的混沌之地，没有什么规范，没有什么评判，人性的标准在此刻并不具有它本该具有的效力。我很认同这句话的一种理解即：在形式并不明朗的时候人性更容易发生变化。这也对应了麦克白在受到多重因素的诱导后本性大改并真的将他起先“心中一想就使心跳失常，心脏几乎撞击着肋骨”的悖道之事化为了现实。

在第一幕第三场中麦克白的自白中仍对自己的心里波动进行着自我安慰：And nothing is,but what is not.

虚无仅仅是虚无。

但结合先前女巫之言，他的想法与野心，或许并不是虚无。